【及岩】胆小鬼特权
*嗑糖十分的男子高中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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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本人及川彻，在此宣布，我跟小岩在一起了。”
“我同意。”
02.
及川在排球部的群里嚷嚷有没有人明天想跟他一决胜负的时候岩泉正在刷牙，消息提示音滴滴滴响个不停，像发言本人那样聒噪，于是他腾出来一只手点开对话框，摁了一串“这游戏你从小学玩到高中都没腻吗”作为回击，结果三分钟不到玻璃窗就咚咚咚地敲响了，伴随着哗啦一声——
“小岩，你又晚上不锁窗户。”
来者是及川，穿着睡衣拖鞋，手脚并用地往他房间里爬。
岩泉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拉他和不拉他的区别——顶多被夜间巡逻的警察以擅闯他人住宅为由抓进局子里——不是什么大事。
“小岩你这窗户好像有点小了，有空让阿姨换个大点的吧，爬起来方便。”
“…………垃圾川，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会爬我家窗户？”
岩泉端着水杯，嘴巴上一圈白色泡沫，十分滑稽。
及川当然听不进去，趴在窗户边上哈哈哈地笑起来，半个身子挂在外面，边笑边举起两根指头给他科普安全知识。
“讲真，睡觉还是要锁窗户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还没睡吗。岩泉翻了个白眼，冲干净脸上的泡沫，从浴室里出来，朝及川伸出手，打算把他卡住的幼驯染拉进来。
及川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岩泉有点意外，他原以为他这幅行头是要来过夜的，还准备等下再拿一套被褥。多亏了从小一起长大，对方偶尔心血来潮的造访也不会让他感到困扰，不如说，要是及川正儿八经地按响自家门铃才会让他担心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那你过来干什么，都这么晚了。”岩泉问。
“我就是……我就是想来问问……”
及川的眼神飘来飘去游移不定，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往下继续，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确有什么要事要说，可岩泉视线再一转，又落到了他的手上，一双骨骼分明好看、完美架构着球队的手，正紧紧抓着窗户边缘——不是怕掉下去，肯定不是这样，所以岩泉确信他是真的想说什么。
果然，僵持了不到一分钟，及川就开口了：
“明天的愚人节，要来一决胜负吗？”
这下岩泉是真的很想把他扣在窗户边上的手扳开了。
“等等！等等小岩！”及川激烈地挣扎起来，甚至主动放弃了一只手去拉岩泉的衣角。
“我是说认真的，小岩，你看我们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你从来没跟我玩过，难道是小岩怕吗？怕会输给无所不能的及川先生吗啊痛！！”
没能躲过岩泉的铁拳制裁，只好迎头接住，不过岩泉也没动真格，所以他那一声夸张多半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顺利扯住岩泉的衣角。
岩泉被他这一拉趔趄了一下，勉强保持住平衡不至于栽倒在这家伙身上，但抬起头时发现有些不妙。
及川的脸离得很近，轻浅的呼吸仿佛被刻意屏住了。空气有一瞬间在他们的鼻尖与嘴唇之间拔高了两度——只有这一瞬间。
及川眼睛里盛了两弯白白的小月牙，亮晶晶的。
“就这一次，来吧，小岩。”
03.
“隔壁的佐井喜欢你，小岩。”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用这么蹩脚的话来作为愚人节开场白的，我们可以从……”岩泉想了想，“你鞋带开了。”
“这太老土了。”
“不，我是说真的，你鞋带开了。”
“小——岩——”及川竖起指头摇了摇，“我可是玩这个的高手，这种初级谎言对我来说没用啦，至少也应该是……我Sh！”
“我早就说了，你鞋带开了。”岩泉扶了及川一把，顺便把他从靠近马路的一边拽到靠里一边走，“等下，我给你系。”
“哇——小岩❤❤❤”
“开个玩笑。”
在及川大声控诉小岩耍无赖利用及川先生的真心前，岩泉施施然看他一眼，满脸弱鸡的表情：“炸豆腐，一份。”
及川觉得手表的时针只不过转了四圈，自己欠下的炸豆腐就已经预支光了他这周的零花钱，而能讹到手的牛奶面包——他看了看本子上画的美丽的牛奶面包，底下硕大的0美丽的像是假的，于是他扔了笔，气鼓鼓的脸挤成一只包子，愤愤不平地向旁边的花卷抱怨。
“这是欺诈，小卷，我跟小岩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竟然是个愚人节的高端玩家！”
“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你的小岩啊。”
花卷特意咬重了“你的小岩”几个字，引得及川一阵恶寒，但该反驳还是要反驳的。
“谁说我不够了解小岩，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那就是岩泉太了解你了。”
及川愣了一下，刘海滑下来搭在眼皮上，他抿了抿嘴，小声说：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可小岩不是。
虽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岩泉从未缺席过他生命中任何一个时间节点，翻过今年，再过两年，整整二十年，但他不是他的骨中之骨，所以才能把岩泉不知道的那一部分藏起来，藏到他的小岩看不见、摸不着、找不到的地方，这是他再擅长不过的事，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他为自己保留的一部分。
可他又确实想要小岩进入这片境地，或者，在他日渐膨胀的心意慢慢填塞进身体每一个细胞里时，他会不可避免地在离开他时想念他，想念他时去见他，见他时又想拥抱他、触碰他，小岩一定会拒绝他，于是他又会离开，周而复始日复一日，直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记录下这种心情。
“明年啊，就没有机会再过愚人节啦，所以要好好珍惜呢。”
他这么说着，抬头正好看见岩泉推开部活室的门，反反复复斟酌过的话就那么冲动地自己跑了出去。
“本人及川彻，在此宣布，我跟小岩在一起了。”
岩泉看了他一眼。
“我同意。”
04.
没有理会后辈掀掉房顶的惊叫（是金田一没错了），及川搭着岩泉的肩膀往外走时还不忘夸张地说一句“既然如此那小岩可要好好疼爱我哦~”，恶的花卷都不知道该怎么发line给不在现场的松川吐槽。
而及川显然在思考更加乘人之危的事情，毕竟愚人节做过分的事是胆小鬼的特权。
普通的情侣会怎么谈恋爱？
牵手？
——那个他们在小学就已经做过了。爱哭的及川先生因为长得可爱被同龄男孩子嘲笑：你是爱哭鬼，不是男子汉。岩泉和他们争执，拉着他的手说阿彻才不是爱哭鬼，后来又改口说爱哭怎么啦我保护你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怎样。
拥抱？
——自从他们开始打排球后，肢体接触就变得愈发频繁起来，赛前会拥抱，赛后会拥抱，赢的时候会拥抱，输的时候也会拥抱，高兴的和悲伤的，会与他分享喜悦与难过的就只有岩泉而已。不同于女孩子的柔软和轻巧，岩泉有着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和能够想见到的肌肉密度，因此他的拥抱总是像他的人那样硬邦邦的，有力并且可靠。
那么接吻呢？
——没有。
被推压在门板上的时候岩泉下意识有些慌张，及川的力量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但他没有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就只是安静地拥抱着他，不是比赛时的那种，它太温柔了，温柔的就像及川彻本人。
接着他起身，把毛茸茸的脑袋从岩泉肩膀上蹭下来，手还握在面前人的肩膀上——他是真怕小岩会飞起一拳砸断他的鼻梁骨——现在也怕的不得了，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地低头吻住了他。
这是一个极其浅淡的吻，就算冠以“这么多年来真是辛苦你了”的名号也不为过，但及川知道不是，否则他的胸口不会酸胀到几乎无法承受。他固执地为自己保留一片他人无法踏入的领域，而如今他面对喜欢的人，却只能使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的烂招数。因为我就是这样胆小，他想，只敢把真心话藏在谎言里。
岩泉的表情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太坏，出乎他的意料，仿佛之前看见岩泉忽然睁大的眼睛是幻觉一样。
“我猜，”及川的声音有点哑，“我又输了对吗？”
05.
“不是，你赢了。”
岩泉用力拉住及川的领带，把他扯下来（顺便在心里骂了句这该死的身高差），牙齿磕到嘴唇的时候好像流了血，但之后被柔软的舌头带了过去。
“不要学及川先生啦，而且做成这样我会当真哦。”
昔日战无不胜的及川先生从钢铁战士岩泉的手臂里挣扎出来，想要早点蒙混过去，否则他走向警戒线的感情将从眼眶开始决堤。
“十二点已经过了。”
岩泉掏出手机，屏幕上12：02平静地向及川陈述着愚人节已结束的事实，然后他收起手机，平静地宣布了及川的胜利。
“我喜欢你，及川。”
“什、？！什么！！小岩竟然抢走了及川先生的台词！！！太狡猾了！！！不行不行，重来！！及川先生战战兢兢了一上午明明应该是及川先生说……小岩快点收回啦！”
“什么狗屁逻辑，凭什么要让你先说。”
“因为是及川先生先喜欢上小岩的！”
岩泉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斜眼看了一下及川，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那你就是承认你输了？”
愚人节的告白还有一条规定：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先骗到的人是赢家。
“嗯！我输了！”及川用力点了下脑袋，亮晶晶的眼睛让岩泉无端想起昨晚趴在自家窗台上的及川，眼里盛着两弯小月牙。之后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他薄荷味的呼吸，实际尝过后感觉还要更甜一点。
在不断迈向成年人给自己画的分割线时，他们逐渐学会了为自己保留出可以退而居于此的境地，可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岩泉花在这个麻烦鬼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所以他自认为竖起的屏障实际上对岩泉毫无用处。
不管及川说的“毕竟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一起过的愚人节啦”，还是刚刚近乎于告别的亲吻，它们呈现出来的意思实在太过好猜。
之于岩泉，也只之于岩泉。
“小岩，你听我说。”
金色阳光越过他的肩头倒映在岩泉的眼睛里，及川的手顺着他的臂膀滑下来，然后握住了他因为紧张而捏紧的拳头，虽然是早已料到的事实，但他并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
“虽然被小岩抢了先，但果然还是想亲口告诉小岩。”
及川用力握紧这只硬邦邦的、像岩泉本人那样硬邦邦的手。他的脉搏因接下来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嘭嘭直跳，但它此刻覆在另一个以同样频率跳动的脉搏上，所以即便是会让人感到难为情的紧张也能轻易地盖过去。
“我们在一起十七年了，四舍五入二十年。”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是一个很难改变的人，想不出今后还能有谁和自己相伴二十年，所以在此请求小岩——”
“下一个二十年，也请和我一起度过吧。”
-END-
本来打算写转钟后从窗户爬进小岩家里给他告白的及川，但愚人节一般中午十二点就结束啦，所以没有达成披着呼啦啦作响的窗帘接吻的场景，但反正亲到了就……很好，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