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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早安晚安明天见

*十成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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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的耳后有一片很小的羽毛,青色的,仔细看能看见根根分明的纹理,稍稍向上扬起的顶端饱满丰润,像鸟类腾空而起时翩然掉下的一根落羽。

王也把他的耳朵折起来,变成一枚包的极好看的饺子,俯下身去衔那根羽毛,舌面儿舔过去的时候诸葛青抖了一下,牙齿咬在上面会听见细小的抽气声,连带着呻/吟一起,埋在枕头里。

于是王也把他的脸扳过来接吻,诸葛青的小腿肚子转筋儿抽痛,嘴巴被磨/得通红通红。

 

这根羽毛是诸葛青高中时偷偷纹上去的,后来意外地觉得不错,就这么留了下来。

那时他还处在每个人都有过的中二期,每天要写八百字儿小论文发在私人博客上,加两道密码锁;吃苹果时还会说“让我们一起分享命运的果实吧”[1],然后让王也掰开,一人一半。

他的中二期好像持续时间特别长,比别人都长,也不知怎么搞的,大概是太过被纵容了吧——有次张楚岚这么说道。

 

王也陪他去纹身,坐在店里掏了本儿单词出来看,纹身师开玩笑地问诸葛青,是你好基友?

诸葛青摇摇头回答不是,勾勾手指要人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是契约魔导士。”

纹身师脑门上短暂地浮起三个问号,心想这就是代沟吗。

 

结束后王也给他买冰淇淋吃,要了三个球儿,葡萄朗姆、卡布奇诺松露和仲夏野莓,回家路上问他疼不疼。

“有点儿,毕竟咒术刻印是需要付出一点疼痛代价的。”

诸葛青舔掉中间那颗冰淇淋球融化时浮起的一层光滑泡液,举到另一边,王也就着他递过来的手咬了一口,意外地觉得松露和野莓混在一起口感十分清新。

到家门口后他把刚刚纹身师给的一个小包包递给诸葛青,提醒他记得回去换药,诸葛青说好,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嘀咕一句:“真麻烦。”

王也当头砍了他一手刀。

“不好好对待小心咒术力量消失啊。”

“知道啦,魔导士老妈。”诸葛青站在家门口冲他挥手,“拜拜,明天见。”

王也进到院子里,突然想起什么,又踩上梯子叫住他:“我妈叫你明天来吃饭。”

诸葛青站在墙头下面,比OK。

“别忘了上药。”

“给你直播,放不放心。”

 

王也放了两天心,诸葛青听了两天话,第三天开始嫌麻烦,又说看不见耳朵后面,到底药擦没擦上都不知道。夏天来势汹汹,偶尔坐在闷热的教室里会出汗,头发别不上去,扫在耳后很容易发炎。

诸葛青皱着脸说好疼。

“咒术的恶果终于来了,无情的命运女神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王也带他去医务室,诸葛青呲牙咧嘴地反抗,边反抗边振振有词。

“你是不是傻,被老师看到怎么办,我虽然中二,但还没到不良的地步吧。”

王也大惊:“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中二啊。”

后来医务室是没去成,王也去药店买了些消毒用的一次性碘伏棉签和红霉素软膏回来,每天中午拉着人去天台上药,这好像是所有中二病少年都认为可以与神或恶魔沟通的地方,他们坐在伸手可及时空隧道的地方,诸葛青坐在他身前,很近,像把半个身子都靠进了他怀里,手里拿一杯蜂蜜水,是王也给他冲的,据说温性可以帮助消炎。

浸满碘伏的棉签贴在耳后很凉,稍微有些粗糙,擦起来有剐蹭感,但王也的动作很轻,捏着他耳朵尖的那只手也很小心,所以不会感到痛。

“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啊。”

“海鲜呢?”

“不行。”

“鱼?”

“不还是海鲜吗。”

“爱荷奇美拉青蛙的宝宝?”

“那是什么,听起来好恶心。”

诸葛青正准备给他科普一下最近在某家旧书店淘到魔药禁书里写的各种原料,就被王也拎着耳朵用了点力上药,只好呲牙咧嘴地喊痛。

王也曾问他为什么不去穿耳洞,耳洞似乎比纹身更容易处理一些,也好向老师解释一点,结果得到了“耳垂是原动力开关,随意穿洞是会影响魔力发挥的”这样意味不明的回答。

 

而当日后王也每每咬住他的原动力开关时,都能感受到诸葛青徒然升高的皮肤温度,他莫名回想起这个形容,觉得甚是绝妙。

他同样也知晓他身上每一个开关,就像拥有他所有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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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王也觉得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连走路都还没学会就已经在一起玩耍,大人们坐在客厅里交谈,谈一些他们二十年后才能明白的事,他们在儿童游戏室的泡沫胶地板上爬来爬去,互相扯着衣服要把对方当马骑。

最后王也赢了——他在相册里发现的。

彼时他躺在诸葛青的床上翻相册,一不小心翻到了这张。他们最开始是要收拾东西的,不知怎地发现了几本以前的相册,于是干脆窝在床上一起看,还挺有意思的。

相片里的自己像一个小小常胜将军般骑在手下败将的身上,还很过分地扯着他脑袋上两撮毛儿当缰绳,王也心下打鼓,为了不让诸葛青抓住这段“胯下之辱”的证据,赶紧趁当事人之一被妈妈叫去拿水果时,迅速抽出藏进口袋。

之后诸葛青端着盘子回来,拿了一枚兔子苹果塞进他嘴里,又给自己喂了一块,重新窝在他身边,指着那页说这块怎么是空的?原来的相片咧?

王也额头冒汗,把他推开一点,说好热。

 

诸葛青小时候长得比女孩子好看那么一点,很受班里女生喜爱,小学时被几个男同学看不爽,故意说了些过分的话。

王也在他隔壁班,放学来找一起他回家,路上诸葛青情绪不太高,王也给他买了一根棒棒糖,他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拉着王也。

“他们说我像女孩子一样,小也也这么认为吗?”

王也费解这是什么话,“是说阿青长得很好看吗?那肯定啊。”

“不是啦,”诸葛青拽了他一下,“是说我看起来……很娇弱?好气,想证明给他们看我才不弱,但爸爸说不能对小朋友用合气道。”

“合气道是有点……不过我一直觉得阿青很强啊,当然也很好看,不需要特意为了什么去证明自己吧,”王也挠了挠头,“况且厉害和好看是矛盾的吗?”

他看着诸葛青有些发怔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要想那么多啦,阿青就是阿青,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第二天,王也照常放学去找诸葛青回家,结果看见几个男同学似乎正在对他的小伙伴动手动脚,吃了一惊,心想好大的胆子,连青都敢动,下一秒就看那男生被掀翻在了地。

他暗中观察没有出场机会,寻思着要不要事后把垃圾桶扣在他们头上,毕竟狗胆包天,连他的阿青都敢动。

 

他们一同度过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所有日子,细数起来或许能像珍珠一样穿成项链,第一次戴红领巾,第一次穿校服,第一次逃课,第一次参加毕业典礼,第一次收到女孩子表白(这个仅限诸葛青同学)。

说起来第一次收到女孩子表白时,王也被诸葛青拉着去了操场,说这样底气足一点。

王也心想关我屁事啊,又纳闷你跟一女孩子说话要什么底气足不足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校园花季小王子诚恳地说:“抱歉,我已经有了想要好好珍惜的人。”

王也在一旁感叹时也运也,不知为何总会收到女孩子忿忿的怒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啊,接着琢磨起诸葛青说的想要好好珍惜的人到底是谁,观察一圈也没发现他身边有这样的人啊。

这个未解之谜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某天他无意间看见诸葛青书包里的一本少女漫画,女主面对男二的告白说出了一句原封不动的台词,才终于把这事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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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当你对一个人喜欢的咖喱口味都了如指掌时,或许分开就不仅仅是寂寞那么简单了。

 

比如他们现在卷着同一个毯子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诸葛青手里捧着一个马克杯,杯子是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定制的,上面印着俩人的合照。

他摸摸搭在肚皮上那只脚,诸葛青就蹭蹭他。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这人摁响了他家的门铃,举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通知书说,怎么办老王,我住宿舍可能会死。

于是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一起住。

 

王也偶尔会反省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了,但反省着反省着就没了下文,反正他也没准备改,所以诸葛青的恃宠而骄多半还有自己的责任在里头,不过他也只对自己一个人恃宠而骄嘛——想到这儿他稍稍有点安心,挠了挠诸葛青的脚心,狐狸抽了一下,说痒。

 

诸葛青曾说他不想结束中二期直接奔三,就像每一个成年人都不想长大。

他在给王也的生日贺卡上写到:“很难想象我们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分开,然后独自一人活下去,这也太惨了吧。”

然后他又补充一句:“不如做个约定吧,如果到40岁我们还都是一个人,就干脆在一起吧。”

王也盯着他的这句话看了很久,想起他们曾驻足在哪家书店买过哪本书,曾连着同一个耳机听过什么歌,曾站在学校天台讲过什么羞耻到爆炸的中二台词,又曾被当做借口拖去见过多少给他告白的女生——那简直就像在宣布主权一样啊——他后来终于发现了。

他想起自己也曾注视过很多别的东西,也占有过很多他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一点一滴融进了他的生活,变成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仿佛永远不会分开,也永远不会结束。

 

于是王也说:“40岁太长了,打个对折吧,20岁怎么样。反正我觉得你以后所有的20年都没可能再给别人了。”






-END-



#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1]来自《回转企鹅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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